山高路遠，凡間找到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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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高路遠，凡間找到你
兮月渾渾噩噩地被小水神拉下了昆侖山，她與北辰的關系，初堯從始至終都知道，此刻見到如此難過，心中頗為不忍：“兮月，此次回來，到處沒有見過兄長，如今這一切不過是國後一人之言，你莫要太過絕望。”
“ 是嗎？可國後為何要編造這樣的謊言？當日在水神府，你也聽到的，他說過三日後就會來找我，可是這麽久過去了，他還是沒有出現，他答應過我……”話到此處，兮月無法再說下去，北辰，答應過她，與她一起城往生鎮生活，也答應過她，會一直對她好……
初堯怕她越想越難過，遂岔開話題：“國主已派最信任的神官隨花神去取九瓣蓮，並命他親自送去三尾狐族，你阿姐一定會沒事的。你先回去吧，兄長的事，我會弄清楚。”
兮月點點頭，她的太子宮令牌已經被收了回去，從此以後，不再是太子宮的人，她確實沒有理由再留在昆侖山。
她滿心以為這場風波就此過去，卻在剛和小水神分開的路上碰到了她的族人：“五長老？”
狐族的五長老，看著兮月滿臉俱是失望：“兮月，快四年了，你竟還是沒有進展，你真的不想要塗月的命了？”
“五長老，若不是為了塗月的命，我怎麽可能堅持到現在？可我只是族中的小狐妖，對上的卻是國後，你要我怎麽辦？別說是我，就是你，族長！你們誰敢與國後為敵？”
五長老被兮月說得臉色難看：“本事沒見漲，脾氣越發大了，不要想著糊弄我們，你體內的焚世業火能感應到太子所在，別顧及什麽沒用的自尊心，這個時候，你應該自己想辦法。”
“……你們知道的，可真多，可是五長老，即便我讓太子愛我信任我，可卻會徹底得罪國後，這樣真的對狐族好嗎？”
“你不需要問那麽多，總之，祭司的預言不會出錯，你只需聽命行事即可。塗月還在等你帶他離開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國主的命令自然比什麽都有用，等到初三和兮月回到三尾狐族時，那位神官竟然緊隨著到達，狐族上下看到國主親自派人來，驚喜之餘隆重招待。
兮月親眼看著岐慕將九瓣蓮入藥，讓阿姐服下，至此，她終於放下心來。
“你阿姐已經無礙，怎麽你看上去這麽累？發生什麽事了？”岐慕難得空閑下來，開始關心兮月。
“一言難盡，我阿姐何時會醒？”
“少則三日，多則十日。”
“岐慕，你有過身不由己的時候嗎？”
“沒有，我族崇尚醫術，我自小便也喜歡醫術，族中長輩十分支持我，前半生稱得上順風順水，不對……我還真有過一件身不由己的事，便是得知與你訂親的時候，那時候我覺得十分荒唐，你還是個沒出生的嬰兒，怎麽就能跟我有了這種關系？”
兮月不禁想笑，隔了這麽幾百年，岐慕提起當時竟還是一副害怕的樣子，可見訂親之事給他的陰影有多大：“這算什麽身不由己啊。”
“怎麽？你有身不由己的事了？”
“不能跟著自己的心意走，就是不由己，可若是想做的事，也是自己心中所想，卻擔心結果不如人意而害怕去做，這是什麽？”
岐慕被她繞得頭暈：“膽小唄，既然想做，哪怕結果相差十萬八千裏呢？不做怎麽知道，又或許結果會在意料之外，盡如人意也未可知！”
“你比我年長，亦比我看得透，我自小在六尾狐族活得小心謹慎，自然沒有那麽豁達。”
“你……對不起，若是我沒有沖動退婚，或許如今的一切會大不相同。”
兮月笑笑：“我們之間這樁過去的事，著實不用再提，岐慕，我把阿姐托付給你了，過會兒我就要離開。”
“什麽？你不等她醒？你有什麽重要的事一定要現在走？”
“阿姐的命救回來了，可阿弟也在等我，我該做的事，不在這裏。”
三霽墨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後，正巧聽到兮月此言，忍不住開口：“不等你姐姐醒過來見一面嗎？”
兮月站起身，拍了拍衣擺上沾的土：“以後有的是機會與阿姐相見，現下我要做的事，也很重要，姐夫，你要好好照顧阿姐，等她醒來，告訴她，我與阿弟都很好，叫她不要為我們擔心。”
岐慕看她一副馬上要離開的樣子：“這就走了，不跟符瀧告別？”
“他……屬於凡塵，屬於往生鎮，而往生鎮，於現在的我來說，只能存在於夢中。”
“或許，你可以去修佛，有那麽點禪意。”
“走了。”
兮月必須承認，五長老有句話說得沒錯，她有業火，能感應到北辰的大致方位，可這份感應，往往是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發揮作用，她已經試過好幾次，身旁有旁人在時，實在沒什麽效果。
所以，尋找太子殿下之路，只能由她自己一個人去，時間久了，兮月已經摸出離得遠近體內的業火明滅程度會有細微變化，是以這一路上，兮月依著神魂辨別，倒是陰差陽錯下又令神魂強勁不少。
兮月到了凡間，一路往南而去，越走越覺得心驚，如今凡間正值戰亂，改朝換代往往屍橫遍野，可越是到了刀劍無眼之處，體內業火越是躥得興起。
妖魔若是在凡人的地界用法術擾亂人間秩序，被看顧此地的神族發現後，輕則由神族降罰，重則重入輪回，所以自從到了凡間後，兮月的法術除了用於自身，不敢隨意招惹凡人。
而且如今的凡間並不太平，各城的守護神雖然心中悲痛，卻也不能妄加幹涉，這便是所謂的各人生死有命，憑天定。
為了看起來與大家像一些，兮月也成了面黃肌瘦的憔悴模樣，這樣的世道，太過惹眼便是禍端的起始，一日前，一夥逃難的流民遇到兮月，言她一個年輕女子獨自在外不安全，便邀她一路同行，這夥人有二十來個，老弱婦孺占了大半，若真遇到危險，能使得上力的不過六個青年男人。
從他們的口中，兮月得知，他們要前往秦州，因為駐紮在秦州的軍隊軍紀言明，從不苛待百姓。
“秦州軍的將軍是個女人！十分了得，傳說她一桿鐵槍，令敵軍聞風喪膽！”
兮月跟著這群人，憑神識感應前方的危險，一路幫他們躲過心懷不軌的盜賊，在眾人感嘆自己運氣好，誇獎兮月是個福星時，他們順利到達了秦州，守城的士兵挨個查驗他們的身份，確定是難民後將他們都放進了城。
城中正在布施粥飯，一行人早就餓得心慌腿軟，趕忙去排起了隊，兮月呆楞著跟在大家身後，顧不得胸腔裏心臟熱烈的躁動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粥棚旁站立的那人：“太子殿下……”
恍惚間，人群中傳來大家激昂的聲音：“紫將軍來了！”
紫將軍便是大家口中那戰無不勝，為國為民的女將軍，她的長相，明艷中帶著英氣，擁有十分獨特的氣質，兮月卻知道了她是誰，正是那為國戰至最後一刻，飛升成仙的女將軍紫沅，只是，她如今怎麽會在凡間？還和太子殿下一起？而且觀他們二人，似乎並無法力在身。
兮月剛要沖上前去，向北辰問個清楚，一雙手卻及時拉住了她，她扭頭，竟然看到小水神立於一旁，他用了隱身術，示意兮月跟他離開，兮月猶豫地看了看北辰，心想反正已經找到了他，小水神此時來定是有要事相告，便跟著他走到無人的巷中。
“小水神，你怎麽也來了這裏？”
“兮月，時間緊迫，你聽我說，國後將兄長和紫沅送來凡間，並讓司命為他們撰寫一世情劫，想撮合他們二人在一起，只是紫沅天性喜戰，硬是把情劫歷得上了戰場，拖了好些時日。兄長被國後從晶冰城接回後，便被封印記憶，尋了合適的身體送到凡間，紫沅不知被國後灌了什麽迷魂湯，竟也答應此事，我不能在此顯出真身，你一定要記住，打斷他們歷劫，否則你與兄長的感情，你們所經歷的一切，將徹底被他遺忘。”
“遺忘，國後不是說，太子已經忘了嗎？”
“國後找來神族醫官，強行抽出了兄長長出的情絲，想要將其斬斷，但用了許多辦法也沒有成功，這才讓他來了凡間，企圖讓紫沅助他長出的新的情根，新情是她，舊情是你，新情若成，舊情必斷！”
兮月點了點頭：“小水神，多謝你，若非有你，我與太子殿下可能再無緣分。”
本滿臉焦急之色的北辰，聽聞此言，卻突然有片刻的怔楞，隨即，他恢覆正常神色，笑道：“這……是我應該做的。”
許久許久之後，當兮月被傷得心神俱裂之時，才終於明白了小水神如今這讓她如此感動的話，到底是何意思。
“兮月，你去吧，若真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，便催動龍鱗，我可短時間出現在此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初堯離開後，兮月重新走了回去，卻發現粥棚旁邊張貼了一張告示，上面寫著，秦州軍中在招軍醫，兮月看了看正在一起的北辰和紫沅，伸手將告示揭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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兮月渾渾噩噩地被小水神拉下了昆侖山，她與北辰的關系，初堯從始至終都知道，此刻見到如此難過，心中頗為不忍：“兮月，此次回來，到處沒有見過兄長，如今這一切不過是國後一人之言，你莫要太過絕望。”
“ 是嗎？可國後為何要編造這樣的謊言？當日在水神府，你也聽到的，他說過三日後就會來找我，可是這麽久過去了，他還是沒有出現，他答應過我……”話到此處，兮月無法再說下去，北辰，答應過她，與她一起城往生鎮生活，也答應過她，會一直對她好……
初堯怕她越想越難過，遂岔開話題：“國主已派最信任的神官隨花神去取九瓣蓮，並命他親自送去三尾狐族，你阿姐一定會沒事的。你先回去吧，兄長的事，我會弄清楚。”
兮月點點頭，她的太子宮令牌已經被收了回去，從此以後，不再是太子宮的人，她確實沒有理由再留在昆侖山。
她滿心以為這場風波就此過去，卻在剛和小水神分開的路上碰到了她的族人：“五長老？”
狐族的五長老，看著兮月滿臉俱是失望：“兮月，快四年了，你竟還是沒有進展，你真的不想要塗月的命了？”
“五長老，若不是為了塗月的命，我怎麽可能堅持到現在？可我只是族中的小狐妖，對上的卻是國後，你要我怎麽辦？別說是我，就是你，族長！你們誰敢與國後為敵？”
五長老被兮月說得臉色難看：“本事沒見漲，脾氣越發大了，不要想著糊弄我們，你體內的焚世業火能感應到太子所在，別顧及什麽沒用的自尊心，這個時候，你應該自己想辦法。”
“……你們知道的，可真多，可是五長老，即便我讓太子愛我信任我，可卻會徹底得罪國後，這樣真的對狐族好嗎？”
“你不需要問那麽多，總之，祭司的預言不會出錯，你只需聽命行事即可。塗月還在等你帶他離開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國主的命令自然比什麽都有用，等到初三和兮月回到三尾狐族時，那位神官竟然緊隨著到達，狐族上下看到國主親自派人來，驚喜之餘隆重招待。
兮月親眼看著岐慕將九瓣蓮入藥，讓阿姐服下，至此，她終於放下心來。
“你阿姐已經無礙，怎麽你看上去這麽累？發生什麽事了？”岐慕難得空閑下來，開始關心兮月。
“一言難盡，我阿姐何時會醒？”
“少則三日，多則十日。”
“岐慕，你有過身不由己的時候嗎？”
“沒有，我族崇尚醫術，我自小便也喜歡醫術，族中長輩十分支持我，前半生稱得上順風順水，不對……我還真有過一件身不由己的事，便是得知與你訂親的時候，那時候我覺得十分荒唐，你還是個沒出生的嬰兒，怎麽就能跟我有了這種關系？”
兮月不禁想笑，隔了這麽幾百年，岐慕提起當時竟還是一副害怕的樣子，可見訂親之事給他的陰影有多大：“這算什麽身不由己啊。”
“怎麽？你有身不由己的事了？”
“不能跟著自己的心意走，就是不由己，可若是想做的事，也是自己心中所想，卻擔心結果不如人意而害怕去做，這是什麽？”
岐慕被她繞得頭暈：“膽小唄，既然想做，哪怕結果相差十萬八千裏呢？不做怎麽知道，又或許結果會在意料之外，盡如人意也未可知！”
“你比我年長，亦比我看得透，我自小在六尾狐族活得小心謹慎，自然沒有那麽豁達。”
“你……對不起，若是我沒有沖動退婚，或許如今的一切會大不相同。”
兮月笑笑：“我們之間這樁過去的事，著實不用再提，岐慕，我把阿姐托付給你了，過會兒我就要離開。”
“什麽？你不等她醒？你有什麽重要的事一定要現在走？”
“阿姐的命救回來了，可阿弟也在等我，我該做的事，不在這裏。”
三霽墨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後，正巧聽到兮月此言，忍不住開口：“不等你姐姐醒過來見一面嗎？”
兮月站起身，拍了拍衣擺上沾的土：“以後有的是機會與阿姐相見，現下我要做的事，也很重要，姐夫，你要好好照顧阿姐，等她醒來，告訴她，我與阿弟都很好，叫她不要為我們擔心。”
岐慕看她一副馬上要離開的樣子：“這就走了，不跟符瀧告別？”
“他……屬於凡塵，屬於往生鎮，而往生鎮，於現在的我來說，只能存在於夢中。”
“或許，你可以去修佛，有那麽點禪意。”
“走了。”
兮月必須承認，五長老有句話說得沒錯，她有業火，能感應到北辰的大致方位，可這份感應，往往是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發揮作用，她已經試過好幾次，身旁有旁人在時，實在沒什麽效果。
所以，尋找太子殿下之路，只能由她自己一個人去，時間久了，兮月已經摸出離得遠近體內的業火明滅程度會有細微變化，是以這一路上，兮月依著神魂辨別，倒是陰差陽錯下又令神魂強勁不少。
兮月到了凡間，一路往南而去，越走越覺得心驚，如今凡間正值戰亂，改朝換代往往屍橫遍野，可越是到了刀劍無眼之處，體內業火越是躥得興起。
妖魔若是在凡人的地界用法術擾亂人間秩序，被看顧此地的神族發現後，輕則由神族降罰，重則重入輪回，所以自從到了凡間後，兮月的法術除了用於自身，不敢隨意招惹凡人。
而且如今的凡間並不太平，各城的守護神雖然心中悲痛，卻也不能妄加幹涉，這便是所謂的各人生死有命，憑天定。
為了看起來與大家像一些，兮月也成了面黃肌瘦的憔悴模樣，這樣的世道，太過惹眼便是禍端的起始，一日前，一夥逃難的流民遇到兮月，言她一個年輕女子獨自在外不安全，便邀她一路同行，這夥人有二十來個，老弱婦孺占了大半，若真遇到危險，能使得上力的不過六個青年男人。
從他們的口中，兮月得知，他們要前往秦州，因為駐紮在秦州的軍隊軍紀言明，從不苛待百姓。
“秦州軍的將軍是個女人！十分了得，傳說她一桿鐵槍，令敵軍聞風喪膽！”
兮月跟著這群人，憑神識感應前方的危險，一路幫他們躲過心懷不軌的盜賊，在眾人感嘆自己運氣好，誇獎兮月是個福星時，他們順利到達了秦州，守城的士兵挨個查驗他們的身份，確定是難民後將他們都放進了城。
城中正在布施粥飯，一行人早就餓得心慌腿軟，趕忙去排起了隊，兮月呆楞著跟在大家身後，顧不得胸腔裏心臟熱烈的躁動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粥棚旁站立的那人：“太子殿下……”
恍惚間，人群中傳來大家激昂的聲音：“紫將軍來了！”
紫將軍便是大家口中那戰無不勝，為國為民的女將軍，她的長相，明艷中帶著英氣，擁有十分獨特的氣質，兮月卻知道了她是誰，正是那為國戰至最後一刻，飛升成仙的女將軍紫沅，只是，她如今怎麽會在凡間？還和太子殿下一起？而且觀他們二人，似乎並無法力在身。
兮月剛要沖上前去，向北辰問個清楚，一雙手卻及時拉住了她，她扭頭，竟然看到小水神立於一旁，他用了隱身術，示意兮月跟他離開，兮月猶豫地看了看北辰，心想反正已經找到了他，小水神此時來定是有要事相告，便跟著他走到無人的巷中。
“小水神，你怎麽也來了這裏？”
“兮月，時間緊迫，你聽我說，國後將兄長和紫沅送來凡間，並讓司命為他們撰寫一世情劫，想撮合他們二人在一起，只是紫沅天性喜戰，硬是把情劫歷得上了戰場，拖了好些時日。兄長被國後從晶冰城接回後，便被封印記憶，尋了合適的身體送到凡間，紫沅不知被國後灌了什麽迷魂湯，竟也答應此事，我不能在此顯出真身，你一定要記住，打斷他們歷劫，否則你與兄長的感情，你們所經歷的一切，將徹底被他遺忘。”
“遺忘，國後不是說，太子已經忘了嗎？”
“國後找來神族醫官，強行抽出了兄長長出的情絲，想要將其斬斷，但用了許多辦法也沒有成功，這才讓他來了凡間，企圖讓紫沅助他長出的新的情根，新情是她，舊情是你，新情若成，舊情必斷！”
兮月點了點頭：“小水神，多謝你，若非有你，我與太子殿下可能再無緣分。”
本滿臉焦急之色的北辰，聽聞此言，卻突然有片刻的怔楞，隨即，他恢覆正常神色，笑道：“這……是我應該做的。”
許久許久之後，當兮月被傷得心神俱裂之時，才終於明白了小水神如今這讓她如此感動的話，到底是何意思。
“兮月，你去吧，若真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，便催動龍鱗，我可短時間出現在此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初堯離開後，兮月重新走了回去，卻發現粥棚旁邊張貼了一張告示，上面寫著，秦州軍中在招軍醫，兮月看了看正在一起的北辰和紫沅，伸手將告示揭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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